初秋的周末夜晚,空气中有一股清冽、凉爽的味道,好象此刻书桌上那杯泡得刚刚好的蜂蜜柠檬茶。刚从盛夏中逃脱出来的身体,用久违的、放松的姿态慢慢地品饮着,柠檬茶微酸浓甜的滋味渐渐褪去苦夏中带来的燥热、浊气。正如魏晋诗人张协的那句诗“秋夜凉风起,清气荡暄浊”,这样的感觉,甚好!
这样的时刻,很适合享受地看一部好的影片,恰如我正在看的《献给爱妻的歌》( 《Song for Marion》)。一部简单的小电影,一对垂垂老矣的夫妻,一个性情乖张、孤僻的老头,一个病入膏肓却热情拥抱生活的老太太,一个怀念妻子的深情男人,一个始终温暖丈夫的天使妻子,演绎了一份生离死别时却温情满满的夫妻之情。
有三个场景,深深打动着我的心、拨动着我柔软的内心深处。
第一个是老头阿瑟Arthur带着热爱歌唱的妻子玛瑞安Marison去看医生,医生坦诚地告诉他们Marison的病情再次复发,要么选择做痛苦的侵入性治疗,要么选择 薯片或冰淇淋(crisp or ice-cream),回到家吃到爆。画面里,老头老太太的表情从微笑变成默默,老太太把头凑到老头子的耳边,轻轻地、平静地、优雅地说了句:冰淇淋(ice-cream)。晚上,当赶来看望老太太的儿子、朋友们都离去后,老夫老妻躺在床上,老太太缩成一团,依偎在老头子的臂弯里说了一句:我害怕(I scare)。
我的心一下子被击中,这样的表达太有神力了,看似轻轻一拔却力透千鈞。夕阳爱情在经历人生细水长流后更显得从容淡泊,没有眼泪、没有告白,却如此疼痛。在携手走过人生之后,终究要面临生命的尽头,也许我们无力阻止老去,无力阻止爱人的离去,在不得不离别的一刻显得既坚强又脆弱!如果你曾经历过生离死别,你会发现:最疼痛的感觉,是没有言语、没有眼泪的接受。
另一幕是在草地上,老年人合唱团高声开唱。老太太担任中间独白solo 一段,她精心打扮自已,盛装站在话筒前,缓缓而动情地唱着《true color》,望向的尽是老头子。她爱他,敬他,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脾气乖戾不易接近的怪老头,可是她读得懂他阴沉面色背后浓浓的爱。真情告白完毕,所以人都感动落泪,老头子却赶紧起身跑到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躲着抽烟去。晚上两个老人在家,老头子才缓缓地说:我不想你离开,头缓缓地靠着老太太的肩膀。
第三幕则是老头子终于鼓足勇气加入到老太太生前的合唱团,当他第一次站在大舞台上,面对众多观众显得紧张而无措。镜头从阿瑟的背影停留,略显佝偻的背影微微颤抖却又试图挺直脊梁,仅仅一个背影镜头便将阿瑟此刻内心的紧张犹豫与坚强深情溶于一体。接着,他闭上眼睛温柔开唱:晚安,我的天使,我们都将离去(good night my angle, we all will go).....满头白发说着天荒人去的场景,他这样用略微嘶哑、深情、苍老的声音低吟浅唱,跟他的天使玛瑞安交谈,倾诉无尽的思念。歌毕,一滴泪从阿瑟的眼角滑落....
爱情是什么?是在一起的信念,是成全对方的修行。他们之间也有冲突,更有着完全不合拍的性情。她像彩虹,他则是雷雨前阴沉的天;她像清晨的百灵,他则是黄昏起飞的猫头鹰。可是他们一直在一起,温柔地宽容彼此,爱到骨髓。爱情是什么?是玛瑞安在生命终结时在阿瑟心中种下的阳光,不因年华老去而褪色,不因孤单而黯淡,带着对爱人的思念去热情地拥抱生活吧!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每个人终将老去,终将面临离别。《献给爱妻的歌》用室外阳光、美景与美妙音乐赋予了夕阳爱情更加多彩的颜色与温暖的心情。
我喜欢这样的情感表达,克制、隐忍着内心的哀思与悲伤,将温暖与美好缓缓地散发和传递,快乐又坚强地生活下去。 这样的力量远远胜过对爱情的呐喊、质疑和摧毁。我在观看的过程中,始终未曾落泪,却有着对这样美好情感遇见的温暖喜悦。
阿瑟每天送玛瑞安去合唱团,会经过这片花海般的墙壁。微风吹过,阿瑟为玛瑞安系上丝巾。我喜欢这样的墙壁,我喜欢此时的氛围与浓浓爱意。
玛瑞安尝试着让阿瑟参加合唱团,可拘谨的阿瑟显和无所适从。
阿瑟对玛瑞安说:亲爱的,对不起。玛瑞安抓住阿瑟的手说:亲爱的,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深深爱着的人,从未有过改变。
玛瑞安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参加合唱团比赛,他们合唱了一首前卫、热情的摇滚乐《让我们聊聊性吧》(Let's talk about sex)。老年人在生命的尽头所表现出的豁达、开朗、风趣与通透,在这一首歌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阿瑟与合唱团的老师一起怀念玛瑞安,并决心按妻子的心意打破自已的拘谨、沉闷,参加合唱团。
阿瑟站在舞台上,紧张的手在背后轻轻地抓住衣服。于是,闭上眼睛开唱....
很想在网上找一首《 good night my angle》,可是找不到。就用这一首《True color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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